烤鸭能进地铁吗?
这个得分开讨论,北京烤鸭和南京烤鸭。 北京烤鸭传入南京不久,南京就出现了鸭宴,而最早出现鸭宴的地点不是饭店,而是青楼!(详见《金陵美食》) 南京的鸭子之所以能在明朝中后期成为贡品,原因有二:一是南京河塘里的野鸭子特别多;二是南京人爱养水鸭子,有人专门养来取鸭绒做枕头和褥子,可见当地养鸭之盛。 明末文人张岱在《湖广入蜀纪行》中提到,那时北京烤鸭已经传到了四川,在巴蜀之地也能见到卖烧鹅、烤乳猪、烤羊头的商铺。
可见此时外销的烤鸭已经制作精良,能够长途运输且保存数日而不变质了。 但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——这种用果木炭火烤制的鸭子,除了外皮酥脆,内脏往往很难烤熟。
当时的吃法是“片皮鸭”,即把片好的鸭肉放到小碟子里,配上葱丝、黄瓜条等浇上醋和酱油做成凉碟,吃的时候蘸着辣椒油吃。这跟现在北京烤鸭的吃法可是大相径庭。 清初著名文学家王士禛在《香祖笔记》中记载了一种奇特的吃法:“……以饼裹而啖之。……或曰:‘以何为酱乎?’曰:‘用葱、姜、蒜及干贝之属打烂,少加甜酱为酱。’” 这里说的“饼”大概是指今天山东、河南一带流行的烧饼,而非“荷叶饼”“薄饼”之类。
王士禛是江苏高邮人,此处的“饼”很可能指代当时流行于苏浙皖一带的“麦饼”,类似于今天浙江、福建等地流行的米饭饼。 这种用麦饼卷烤鸭吃的吃法,在清代中叶以后非常普遍。
比如李斗所作的《扬州画舫录》记载:“(淮清桥)北,有元章阁。……元章阁后厅有圆木一柱,上粗下细,如馒头状。……其制精绝,可备述焉。每桌用木锥一支,刺饼而食。先取净面皮,摊于指上,厚约三钱。随后用小刀割饼一边,使受料汁。再配葱白三枚,切成寸半长段,和以酱油、芝麻酱、酱豆腐浆,调成膏状,灌满饼内。然后,以木锥细细刺破饼边,使其松软。如此吃法,真觉无味。”
从这段话可以看出,当时有人把烤鸭当成了菜粥或者凉盘小菜来吃。 还有一种做法,见于《调鼎集》,这本书收录了许多清宫御膳房菜谱,其中有一道菜名叫“焖鸭子”:“嫩鸭一只,去掌、翅、屁股,洗净剁块,用开水焯过。另用铁锅一枚,底铺黑豆皮三十粒,将鸭块覆于上面,加水五杯,佐以盐、油、葱白、姜块,炖至烂熟。” 这个“炖至烂熟”的鸭子,恐怕也得先腌透入味才能下锅。